我從同性戀身上認識同性戀

程翠雲    |   青少年愛滋教育中心總監
31/03/2001

編者按︰青少年愛滋教育中心(Teen Aids)是一個專門向青少年推行性教育及愛滋病教育的非政府及非牟利機構。她的服務對象是青少年、包括其家長、老師、社工及有關之專業工作者。宗旨是通過遊戲及藝術向青少年進行性教育及愛滋病教育,讓青少年能健康自信地成長,並能面對性及愛滋病等各種疑。

初中時我看白先勇的《孽子》,完全不明白公園裡在做什麼......

高中時我看不同的電影、電視,看到「??形」、「屎忽鬼」。對於這些稱號的角色,我亦不明白為什麼其他角色都是在做人的動作,獨是這角色在做小丑的奇怪動作,總覺導演有立場,不應相信他......

被同志糾纏的經驗

大學時代,被一個女性好朋友糾纏了很多年,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那麼不喜歡我身邊的男孩子,為什麼她對我好得那麼令人窒息,為什麼那麼多朋友望著我們的笑臉那麼討厭,直到我與丈夫步入教堂前那一刻才知悉她的痛苦和感情。那時的感覺是憤怒,好像有人欺騙了自己些什麼;但是今天我有的只是歉疚。如果我早點知道何謂同性戀,或許不會蹉跎了她的歲月,或許我可以幫助這位姊妹。

在Teen Aids事奉時的困惑

同性戀一直都和我沒關係,直到我於九九年答應了接手Teen Aids,那時我以為愛滋病主要是同性戀者的病,我可不懂同性戀的丁點兒什麼,但聖經的教導是很明白的,怎辦?結果我跑了入愉景灣問聖公會的紀力行牧師(Rev. Robert Gillion),紀牧師握著我的手為我答應委身祈禱,他說︰「妳不是負責審判的,審判交向上帝,妳做好妳的服務,好好侍奉就成了...」之後我輕輕鬆鬆的上路直到今天。

我無法因著某人是同性戀者而特別喜歡或討厭他

因著我的工作,同性戀者和愛滋病患者對我有先天性的信任,他們的信任為我帶來很大的震撼。而我身邊的朋友又竟然陸陸續續的告訴我,他們也是同性戀者!同性戀和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同性戀者中有的是普通人、名人、基督徒、非基督徒、男女老少、內疚隱藏(俗稱躲藏在衣柜內)的、在朋輩中Come Out(出櫃)的、在社會上公開身份並爭取權益的、友善的、霸道的、專一的、濫交的......甚麼都有。我和他們建立關係與我和異性戀者建立關係一樣、都是講個性、講時間、講投緣,我無法因著某人是同性戀者而特別喜歡或討厭他。

同性戀者的困境

同性戀者最感辛苦的,是不能公開地表達情感或性需要,在工作上可能被不平等對待,在住屋和遺產等問題上沒有合法途徑爭取權益、不能與家人、同事甚至好朋友剖白,被社會人士,特別是傳媒誤解或醜化。我接觸的大部份同性戀者都是普普通通的好人,他們和傳媒寵兒、同性戀霸權主義者是不同的;他們極度珍惜及接納他們的異性戀朋友,也不仇視這世界,都是用工作,用情感去贏取別人的尊重。仍信主的則儘量堅持返教會,努力相信「只有人會捨棄神、神不會捨棄人」,他們是那樣小心翼翼地生存。

曾經有十分專情的同性戀者失戀時擁著我泣訴:「同性戀界可能真的沒有真愛...」也有同性戀者責備我:「你是做青少年工作的、怎可反對色情?你常叫青少年人不要濫交、你知不知道你傷害了濫交界人士的感受﹖」。兩者我都不懂即時回應。我想面對同性戀這課題,最需要知道的不是同性戀的左中右,而是自己的限制和神的意思,究竟我想在這世代的同性戀課題上做些什麼才是最關鍵的,因為同性戀者的款式和異性戀者一樣實在是五花八門。有一回,一位很支持我的工作的同性戀者擺了一副戰鬥格問我﹕「你怎樣看同性戀者?」我笑著答﹕「是人、是事實。」然後他笑著離去。

在愛和信任的基礎上,和同性戀者討論聖經如何看同性戀及同性戀者的種種不是並不困難。至於那些致力攻擊異性戀者及基督教的人,就留待他們的父母和上帝來教導他們好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會因為政治正確或社會壓力而不敢說我想說及神想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