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少數族裔 信仰中的實踐 實踐中的信仰

黃仲賢與羅遠婷   |   明光社項目主任 | 明光社項目主任
20/03/2014

我們對少數族裔人士的認識似近還遠,在香港各區我們經常看到他們,但現實卻甚少交流。直至看到愈來愈多少數族裔人士在電視上出現時,才發現他們也與我們愈來愈近;我們可能是同學,亦是玩伴。2001年香港約有42000名南亞裔人士(印度、巴基斯坦及尼泊爾),2011年已上升一半至約63000名,佔全港人口差不多1%。[1] 不同背景及年齡層少數族裔的需要可以很不同,可幸的是已有不少機構開始服務這群鄰舍。
 
我們分別訪問了明愛賽馬會黃大仙青少年綜合服務(明愛)的同事,以及接受服務的少數族裔小朋友,以了解他們的需要及困難。然而作為信徒,看見別人的需要更應以行動來回應;因此,我們亦訪問了宣道會元基堂及世界福音動員會 (香港) (簡稱OM),她們已開始了少數族裔的服侍,從分享中我們可以瞥見信徒如何踐信於行,以及從服侍中的相互祝福。
 
即使你未清楚認識他們,他們卻正在努力融入我們的社區。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主動認識一下南少數族裔人士生活的種種?
 

刻板印象 成為接觸的攔阻

少數族裔生活在香港,當然也會與我們一樣面對各種壓力。明愛早前舉辦了一項活動,讓兒童觀察他們居住的社區,並表達對社區的想法,其中包括華裔及少數族裔兒童及青少年。結果發現香港青少年會關注社區設施,而少數族裔青少年則會較關注房屋、物價等,這亦是他們所面對的生活壓力來源。當然他們也會希望社區附近設有板球場。
 
板球是一種源於英國,少數族裔青少年十分喜愛的運動。這項運動需要大量體力,或許這樣吸引了精力旺盛的少數族裔青少年。我們對少數族裔的印象,也多著眼於他們的「活潑」行為,總覺得他們吵吵鬧鬧,愛四處奔跑;而這典型印象卻成了共融的障礙。明愛社工黃曉君姑娘,從事有關少數族裔工作已踏入了第八年,她指出,「香港家長較抗拒,因為少數族裔青少年相對較嘈吵」。
 
可是,黃姑娘也發現他們的另一面:「少數族裔青少年有較多課餘時間,也更熱心參與活動、表演。他們也可為社會付出,例如賣旗,但香港小朋友課餘亦有很多補習,故較困難作出協助。」
 
除此以外,一般人更認為他們都是不守法。中三的Osman及中二的Yasar曾經試過在超級市場內,有保安一直跟隨他們,「好像驚我們會偷東西」。而他們的膚色更使他們嚐盡不公平,其實Osman與Yasar都在香港出生,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但因為常常被人指責而感到不舒服,,例如他們試過在公園遊玩時,有後來的本地少年「爭玩」,但最後保安到場卻選擇相信「黃皮膚」而驅走他們。
 
Osman與Yasar 在超級市場的經驗,或許令我們看到某些香港人對少數族裔的偏見,但也有例外的情況。另一位小朋友Iqra所經歷的卻是另一回事,當她到公園玩時,中國人家長不但沒有拒絕她,反而會讓自己的小孩與Iqra玩。對於未來,Iqra充滿憧憬。她很快就會升上中學了,她期望日後可以參與更多活動,也可以嘗試不同的運動。
 

語言支援不足 影響在港生活

實際上的語言情況成為少數族裔在香港生活的困難,特別是政府缺乏支援。不少新一代少數族裔人士在香港出生,他們能操流利中文,但他們在書寫上卻困難重重。中文對他們而言仍是一個障礙,為他們在生活及學習上有來很多挑戰。就如Yasar覺得中文很難學習,希望考試可以容易一點。
 
該中心的少數族裔程序工作員Shoaib Hussain表示就算少數族裔學生可以考取GCE程度的A級,但是也未能符合入讀大學的最低要求。對於上一代的家長,基於語言因素,他們只能從事勞動工作,如地盤工人、搬運工人等。因此,家長們都對子女寄予厚望,期望他們學有所成,有更美好的生活。
 
而黃姑娘也同意香港社會對少數族裔人士的語言支援仍不足夠,「就算在非牟利組織的活動介紹,也甚少中英文對照讓他們明白。」而在幼稚園教育中,由於少數族裔小朋友的父母通常不懂中文,進度往往會較本地小朋友慢。而少數族裔家庭收入普遍不高,子女往往需要兼職工作幫補家計,但語言問題卻令他們有較多就業限制。
 
在今年的施政報告,政府增加了一些措施,如教育局會提供「中國語文課程第二語言學習架構」和支援教學材料,幫助小學和中學的非華語學生有效學習中文作為第二語言,助他們銜接中文課堂。Shoaib Hussain對此表示歡迎,然而,他認為政府可再多行一步,「少數族裔學生不只需要語言方面的支援,他們亦需要更全面的發展。若他們要上大學,語言方面固然重要,但是也需顧及其他學科,因為唸大學還有其他學科。」
 

弟兄姊妹站起來﹗
 
「看見」他人的需要,隨之而來是相應行動;這行動旨在豐富鄰舍的生命。宣道會元基堂的岑瑞倫傳道及世界福音動員會(香港) (簡稱OM)的葉泰康先生,會為我們分享服侍中的點滴。
 

論開展:留心社區 主動接觸

開展事工,全因為兩所機構「細微細眼」,發現社區中突然多了很多「寄居者」。元基堂為一所「使命教會」,本身已十分支持宣教,而且亦早已在其位於水邊圍邨的閱覽室開始南亞兒童事工,或許是這樣而對未得之民特別敏銳。「我們看見在喜利徑(元朗) 出現了很多有膚色的人士,於是便跟他們交談,發現他們原來來自不同的南亞地區,而且其中有些是申請政治庇護的。」於是岑傳道便與他們傾談,之後更邀請他們到教會聚會及查經,開始服侍少數族裔男士,而恆常出席的都是斯里蘭卡人。
 
至於OM 開展服侍,契機始於將辦公室搬至深水埗。「當我們將辦公室搬至深水埗時,便發現愈來愈多少數族裔在這裡居住,特別是巴基斯坦人士。經過不斷禱告及向不同機構請教後,我們開始到附近公園接觸小朋友,然後認識他們的家人;數週後,始與他們熟絡,隨著詢問他們的需要及獲得他們的邀請,變成慢慢走入他們的家庭進行家訪。」
 

論關顧:處境不同  各有特別需要

在文化及生活習慣上,少數族裔固然與本地人有相異之處;而且,大家的需要也有不同。對於一群來港申請政治庇護的人,他們首要面對的是現實的生活問題。「我們會儘量為他們提供實質的幫助,遠多於給他們金錢。他們發現「無錢派」後,最後只有五至六人會繼續參加聚會。」
 
然而,他們拋下一切,隻身遠渡重洋,為的是要一個「身份」;不過,這往往需要長時間。等待的過程漫長,心靈也倍感孤單。岑傳道藉著查經牧養他們,以神的話支持他們。「有一次查經,我們查到有關忍耐及等候的經文;在應用部分,他們分享說就正如現在自己的處境那樣,需要忍耐及等候。」
 
至於葉先生所服侍的巴基斯坦人,他們都是香港永久居民。丈夫在香港出生或居住了一段長時間,後來在巴基斯坦結婚,申請太太及子女來香港定居。新來港的太太往往會遇到適應困難,因此OM同工會在這方面幫助她們;久而久之,大家建立了信任關係,並會透露更多生活上的需要。「在港的日常生活情況,例如如何使用電話亭電話,或者用汽水機買飲料,她們也未必懂得;然而當她們學懂後,會因著這一小步感到十分興奮。」
 

論得著:服侍與同行  深化福音意涵

透過親身經歷,並與服侍對象的互動,可以洞悉福音的意涵。縱然身處不同的機構,但服侍的經驗卻同樣地開闊了兩位的眼光以及信仰。「服侍少數族裔開闊了教會的胸襟及眼光。我們一直有支持海外宣教,但現在上帝更讓我們看見本地跨文化服侍的機會,宣教也可以在本地進行。」岑傳道說。
 
對葉先生而言,服侍的經歷也改變了他對「同行」及「福音」的看法。「以往覺得與南亞裔人士同行,就是幫助他們,但現在覺得更重要是陪伴他們去經歷,學習謙卑,以温柔的心展示理解與接納;福音並非只著重口傳,而是由信徒活出福音,以見證去服侍,信仰不是只靠說話、行為作出理解,同時需要與對方親身經歷。」
 

你我如何開展?以禱告作預備 以探訪去認識

若有弟兄姊妹或教會希望開展對南亞裔的服侍,他們又可以先怎樣作預備呢?岑傳道以及葉先生皆異口同聲說要先以禱告開始,畢竟服侍要靠的是上帝而不是一己之力。此外,更要先認識服侍對象的文化,如他們的信仰、起居飲食習慣及節日等,這樣就可以知道日後怎樣與他們相處。就好像OM,若有教會小組提出希望透過OM去體驗服侍南亞裔時,葉先生會安排他們先認識南亞裔所居住的社區,透過到訪由巴基斯坦人士開設的店舖,身處他們工作的街道以及他們的宗教聚會點等,一點一滴地累積文化交流的經驗。
 
 

 
[1] 《2011人口調查主題性報告:少數族裔人士》,(香港:香港統計處),第18-19頁。http://www.census2011.gov.hk/pdf/EM.pdf

 

[2] South Asian Association for Regional Cooperation, http://www.saarc-sec.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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