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男為女的廁所法案

1. 引言

近一年，美國涉及跨性別人士使用廁所的訴訟繁多。今年4月第四巡迴上訴法院判決，根據聯邦教育條例Title IX，一名「女跨男」的學生有權使用男生廁所[1]（意即「男跨女」的學生亦可使用女生廁所）。但是，8月21日德克薩斯州地方法院卻判決，Title IX沒有賦予跨性別學生按照其自認性別使用廁所的權利。[2]兩個法院的判決明顯互相衝突。

8月26日，北卡羅萊納州（北州）地方法院同意以上第四巡迴上訴法院的判決，並裁定北州政府不能立例規定學生只能按照生理性別使用廁所。在美國最高法院未有最終裁決前，相信這些爭訟難以停止。

2. 廁所法案

今年3月，北州政府通過法案（HB2），規定在所有公共機構（包括公立學校）必須按照生理性別劃分廁所，公共機構不能通融跨性別人士按照自認性別使用廁所，但公共機構可提供獨立廁所供有需要人士使用。有團體及個別人士指HB2不合法，於是向北州地方法院（法院）申請禁制令。由於公立學校受Title IX規管，而Title IX不適用於其他非學校的公共機構，故法院分開這兩種情況處理如下。

3. 公立學校

Title IX規定，學生在學校的課程或活動中不應受到性別歧視，但容許例外情況，就是學校有權按照性別劃分校內設施（廁所、儲物室、浴室等）。教育部解釋Title IX時指出，當學校運用例外情況而按照性別劃分設施時，性別就跨性別學生而言是指其自認性別。[3]

法院指出，HB2的規定（按照生理性別劃分設施）是一種歧視，並且不屬於例外情況（按照教育部的解釋，例外情況是指按照自認性別劃分設施），故此違反了Title IX。[4]　基於此，法院同意頒佈禁制令，禁止HB2在學校實施。

法院亦指出，HB2只規定公共機構可以提供獨立廁所供有需要人士使用，而不是要求公共機構提供該等廁所。由於HB2未有保證跨性別人士有獨立廁所使用，故對他們構成不方便。

4. 其他公共機構

由於Title IX不適用於非學校的公共機構，故興訟人須提出其他理據去證明，當應用於該等機構時，HB2亦是不合法的。興訟人於是提出HB2違反了憲法的平等保護條款，因為HB2基於性別而作出不平等的對待。

按照以往案例，一條法例若是基於性別而作出不平等的對待，除非該法例是為了達致一些重要的管治目標，否則該法例便違反平等保護條款。

法院指出，保護身體私隱是政府的重要管治目標，身體私隱包括一個人的身體不致裸露於異性面前。政府按照生理性別劃分廁所，可達致保護身體私隱的目標，故HB2並沒有違反平等保護條款，HB2可以在非學校的公共機構實施。

5. 評論

按照以上裁決，非學校的公共機構可按照生理性別劃分廁所，但學校卻受制於Title IX的規定，不能按照生理性別劃分廁所。剔除這些法例的規範，純粹從常理的角度考慮，我們實在難以理解，可否按照性別劃分廁所的問題，其答案竟是視乎公共機構的類別而定；相反，學校是教育孩子的地方，學校基於保護身體及心智未成熟的孩子的私隱，實有權按照生理性別劃分廁所。

以上裁決的荒謬性，其根源來自法院對「歧視」的看法矯枉過正，以及對「性別」一詞的曲解。以上指出，HB2必須符合兩個條件，才可被視為違反了Title IX：（1）HB2的規定（按照生理性別劃分設施）是一種歧視；以及（2）若第1點成立的話，HB2的規定不屬於例外情況（按照性別劃分設施）。

法院認為HB2符合第一個條件，即是說，按照生理性別劃分設施是一種歧視。換句話說，即使男廁及女廁的設施完全符合男生及女生的要求，但由於男廁及女廁分別只能供男生及女生使用，這仍然構成歧視。在此，法院將「歧視」的意思推向極端，任何絲毫的差異，即使沒有不公平的情況下，亦會構成歧視，但這種「歧視」明顯是荒謬的。

即使第一個條件成立，第二個條件亦不能成立。本社較早前的文章已指出，「性別」應是指生理性別，不能被曲解為自認性別，[5]故此，例外情況應是指按照生理性別劃分設施，而HB2的規定正正符合這種例外情況。

「歧視」、「性別」等詞語的意思，若沒有加以規範而任意地被賦予其他意思，很容易會帶來荒謬的結果。不准自認是女性的男生入女廁竟然可被視為一種歧視行為，各位關心子女福祉和安全的父母，你們明白這種講求政治正確的所謂反歧視法如何指鹿為馬、指女為男、指男為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