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交際:

愛在男女關係崩潰時……
何故先生    |   香港中文大學 日本研究系 兼任講師 跨媒體創作人
27/07/2009

援助交際,簡稱「援交」,是一個始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源自日本的新興名詞,最初代表少女為了獲得金錢(援助)而答應與男士約會(交際),但不一定伴有性行為。然而,隨著社會風氣惡化,如今已成為學生賣春的代名詞。
 
援助交際的問題,最早由朝日新聞晚報於1994年9月20日報導,卻在1998年隨著由金城武、深田恭子所主演的日本電視劇《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而引起廣泛注意,深田恭子在故事內的角色名叫真生,她是一名因為援助交際而染上愛滋病的援交少女,金城武飾演的石川啟吾,他是一名好比小室哲哉的全盛期天才音樂家,他是真生的偶像,其後也跟她成為一對戀人,真生最後為啟吾誕下一名女嬰後,就在花樣年華時病發身亡,傳奇的一生令人黯然……
 
《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深田恭子一炮而紅,卻有說是讓援交之風氣由日本吹到韓國、台灣及香港的主因,是否屬實,見人見智。
 
早在援交流行前,就已經有所謂「玩Line」的另類玩意。當年在日本、韓國、台灣及香港等地,就有很多年輕少女喜愛利用電話隨意撥出一個手提電話號碼,然後跟對方交談,又或參加電話徵友會。由於手提電話通常都有特定的號碼編排,而在當時使用手提電話的人士普遍較為富裕,這種方式逐漸成為援交少女找尋對象的方法。
 
2000年開始,援交網站紛紛在香港出現,援交少女得以在網上與客人討價及相約,援助交際開始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由已故的柯受良所監製的電影《老泥妹》於1995年面世,故此,援交少女在香港還有另一個外號:「老泥妹」,因為她們平時不愛回家,只有在跟別人進行性交易後才有機會洗澡,所以「成身老泥」(滿身汗垢)。
 
20071014,循道衛理楊震社會服務處油尖旺青少年綜合發展中心發表了一份名為《香港少女援助交際現象初探》的研究報告,研究在2006年至2007年初進行,合共訪問了6名年齡由15至18歲曾進行援交的少女及搜集香港關於援交的互聯網資訊。雖然只有6名對象而欠缺了代表性,也仍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報告中總結了援交少女的五大特點:
 
1.   普遍來自經濟條件較差的家庭;
2.   與父母關係疏離,缺乏家人關懷;
3.   追求物質生活;
4.   渴望被愛;
5.   視身體作為交換物質的本錢,雖然認同援
      交不等於妓女賣淫,卻介意被稱為「援交少女」。
 
理論上,「援交少女」跟一般「性工作者」的最大分野,就是「援交少女」認為這種活動的前提是有自主的選擇權,並非在對方有要求下就必須交易。而且,雙方先要有所交流、擁有一定的瞭解,再加上不一定真正會發生性行為,因此跟妓女賣淫在本質上存在很大的區別。
 
另一方面,有部分中年男子對中學女生具有特殊愛好,因為他們覺得與這些少女相處,可以找回當年學生時代的快樂回憶云云。
 
某程度上,「援交少女」的價值觀也並非全無根據,以身體作為交換物質的本錢,可算是自古以來女性的生存條件,君不見過去就曾以「長期飯票」來形容婚姻關係?素有「潮州怒漢」之稱的立法會議員詹培忠,更曾語出驚人:「十個女人十隻雞(妓女),老婆係隻私家雞(私用的妓女)」。時至今日,雖然女性的學歷愈來愈高,愈來愈經濟獨立,甚至可以不用依靠男性生活,仍有不少現代女性以「嫁個有錢人」為夢想。也許,對一些人來說,自古以來的男女關係,都只是「援助交際」。
 
按照《聖經》的教導,「男人是女人的頭」,而根據中國傳統儒家思想,女性也必須「三從四德」。「三從」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本是宮廷婦女必備的四種修養:「德」(德行)、「言」(言辭)、「容」(容貌)、「功」(技藝),包含「婦學」、「婦言」、「婦容」和「婦功」四項傳統教育,故稱為「四教」或「四行」。「援交少女」的確有違「三從四德」,她們卻仍是以「男人」為個人物質生活的「源頭」。但既然古代男性可以「三妻四妾」,女性又為何不能自立自主?

 

說到底,「援助交際」這種扭曲了的男女關係,正是因為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備受挑戰,甚至已經開始崩潰的後遺症。當日齊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只回答了「君 君、臣臣、父父、子子」八個字,意思就是「君主要像君主,臣下要像臣下,父親要像父親,兒子要像兒子」。在此彎曲悖謬的世代,要解決像「援助交際」一類的 社會,方法會否正是「男男、女女、夫夫、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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