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嚴被人任意刮走-一個當娼婦女的故事

31/01/2001

二千年12月中的一個下午,一位社工陪著一位妓女阿絹﹝假名﹞,來到明光社的辦公室接受訪問。

眼前的阿絹,從外貌根本看不出是妓女,入行之前她與一般女孩子一樣,有一份固定的職業和足夠日常開支的收入,但因為週期性「快錢」的需要,不能等待每一個月出糧,阿絹從朋友介紹下就入了行。當說到當娼生涯時,「不開心」、「羞恥」、「無尊嚴」之類的詞語總是不停從她口中說出來。

客人的侮辱

首先,在接客過程中,阿絹覺得非常不安全及沒有尊嚴。一些客人會有一些非常變態的要求,她都很難拒絕,例如要求吃阿絹的內褲、大小二便及SM(性虐待)等;而有時在交易過程中,客人過份粗暴會令阿絹受傷;

「但最難受就是一些客會一邊幹一邊吐口水在我臉上……」

說到這裡阿絹忽然提高了聲線。

性病的威脅

而且,阿絹也擔心在交易過程中染上性病,雖然在每次交易中,她都會堅持要客人戴上安全套,但她依然未放心,因為有些客人會在交易中途把安全套除去。「始終都是肌膚接觸,所以都會容易染上其他皮膚病,好像癬、癩或是三角蚤等寄生蟲病。」故此,除了特別注重衛生外。她都會定期到診所檢查。

自我形象的降低

自從當娼妓之後,阿絹的自我形象也變得低落,因為擔心給以前的客人在街上認出,故此如非必要阿絹都不會隨便外出。她總覺得如果在街上給舊客人認出時,他們會立刻出言奚落,「我會覺得無地自容!」。不過最叫阿絹難堪的就是在開工時怕給家人親戚碰見,「無論怎樣,做妓女都是醜業,所以我從來沒讓他們知道!」有一次在街上拉客時,她依稀看到她的表弟在遠處看著她,當時她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儘管後來証實了是一場虛驚,她的心也不舒服了好一陣子。

夠了......

在訪問中,看得出阿絹是需要拿出很大的勇氣,才能把他的故事說出來。因為當中的辛酸,只有她自己和同行才深深的體會。「其實很多同行為了逃避壓力,會吸毒等傷害自己的事情,來麻醉自己」。

說道未來,她已計劃好在數星期後離開這行業,因為已經賺夠了「快錢」。問到之後會否重操故業時,她就斬釘截鐵地說:「一定不會。」最後,我問他如果將其合法化,可以有一個牌照在規定地方工作,會否繼續下去?她依然是斬釘截鐵地回答:「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