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做邊玩 投入另類旅遊
燭光網絡 85期 (p.28)
報章不乏旅遊廣告,賣點離不開景點和消費。旅遊與消費彷彿繫上了不能分割的關係。即使較富有的人,只不過是可以有更多種類的旅遊套裝選擇而已。專門研究觀光的學者John Urry對現代的旅遊有一些反思──把文化和景點組成商品,讓消費者的眼睛滿足了已預期的想像。一切文化的交接都是被安排的、甚至是熟悉的(如:北京故宮的Starbucks),讓你可以熟練地消費。
今期燭光Lite找了Lester和翠儀分享他們邊工作,邊旅遊的經驗,幫助我們重新思想,可以如何將旅遊從消費的拘囿中解救出來。
Lester
地點:澳大利亞
類型:工作假期簽證[1]
歷時:10個月
工作路線圖
墨爾本菜農場
→墨爾本馬房
→阿德雷德洋蔥工廠
→悉尼葡萄園
→悉尼Twelve-Tribes Café
另遊歷了愛麗絲泉一帶及達爾文
工作假期簽證有年齡限制,所以「趁後生去闖一闖」是不少人踏入工作假期行列的想法。Lester也不例外,而他最初更是為了突破自己怕事的性格而決定一赴澳洲。當然,工作假期是不再奉行旅遊巴點對點的主義。對於Lester來說,工作假期的大部份日子都不太「旅遊」,反而是融入他人文化的一種生活。
與人連繫可以突破文化界限,Lester把握機會與不同國家的人相處。「澳洲人感覺上不太喜歡華人;台灣人比較豪放和不拘小節;韓國人比較粗魯和民族意識強;香港人卻比較自私自我;其他國家的人都比較Nice。」Lester發現不同國家的朋友都有其文化氣質。其實參與工作假期的朋友,大多互相明白對方的處境,普遍也會互通消息,互相幫助。他說,想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各自煮自己家鄉的食物,是有效方法。
畢竟,工作假期的主要內容是工作。由現代城市,走入第一、二類工業(primary, secondary industry)生活──割沙律菜、收豆莢、包裝洋蔥、剪枝修葉,Lester形容農務工作後的體力勞累是「超辛苦!沒有其他工作可相比!」香港人較少機會從事農務工作,在澳洲工作假期則可以好好明白「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邊工作,邊旅行,不再追逐景點,也不再須要接觸「被計劃」的消費品和文化,而要接觸的,是真真實實的人和事。生活豁了出去,Lester更信任人(甚至陌生人),主動與人溝通,甚或吵架。這都是文化交接點的燦爛火花。工作假期回來後,Lester老掉牙的說一句:「世界很大,不同地方的看法很不同。」其實,突破了消費式的旅遊,就可以擴充旅遊者的人生觀、世界觀。
翠儀
地點:日本
類型:WWOOF[2]
歷時:90日
工作路線圖
茨城縣常陸太田薯仔及稻米場
→長野縣安曇野巿的蘋果及桃園
→岡山縣的岡山士多啤梨園
→京都綾部的稻米場
→北海道的硫酸山農場
另遊歷了東京、京都、九州的阿蘇火山、福岡、北海道的小樽及中富良野花田,最後還參加了青森、秋田及山形每年一次的東北祭典
與Lester不同的是,翠儀參加的可謂「義工假期」──是有機農場的義工服務,該計劃不單沒有年齡限制,甚至可以「一家大細」一起參與。遊歷全日本是翠儀的夢想,而她的義工假期更是一種「唔使用腦、簡樸、無壓力、充實」,遠離城市,進入郊外的生活。
在旅程中,由於要到偏遠的農場工作,一般會獲得農場主人接待到家中居住,這是接觸日本文化的最好機會。在岡山士多啤梨園園主的家中,翠儀感受到人性的真善美。「他會信任我一個留在他的家中,又會為了以更好的拉麵招待我而長途駕駛,也會用上好的食物來招待我這個義工。」這些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翠儀最珍惜的。到今天,遇上節日、甚或海嘯報告,她也會擔憂或問候前屋主。文化,離不開人與人的關係。
對翠儀來說,日本帶來的文化衝擊十分正面:「日本人非常有禮貌,經常都禮讓,不會爭先恐後,特別尊重他人。」因為日本人在車上會把電話調校為震機,她回港後反而不習慣香港人在火車大談電話。
人與人的相處間,翠儀從被信任中學習到對別人的信任。在人生態度上,都因文化的眼界而帶來改變。她形容香港的生活會把人迫得精神緊張、對事物容易執著。義工假期提供了一個處境,給人學習遇到困難時要處之泰然。在湍急的生活中,這些旅遊經歷一直給她提醒──生活可以有另一種放鬆的出路。
總結
他們的旅行都沒有景點,也沒有買點,沒有豪華的包裝,生活計劃也沒有多大的保障,還要一直融入別國的文化。就是這樣才能離開對景點的凝視,打開另一種視野:世界觀的差異、文化不同卻能尊重、人與自己的關係……
計劃旅行時,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試跳離消費方程式,在其他文化的視野中,或許也能讓我們突破一些人生的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