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家泛舟漫遊賭波港

30/07/2001

明哥是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的。他入了賭波這一行的日子也不短了,從起初幫莊家“打工”到現在自己獨立當“艇家”,他見過不少賭徒,他們甚麼都賭,只要是賭這玩意,就連命也不顧,賭得死去活來。

我們訪問了一個經營"賭波"生意的中間人,就是行內的所謂"艇家"。我們管他叫明哥。

層次分明 滴水成河

明哥告訴我們,就亞洲賭法而言,整個"賭波"的網絡或結構,就好像一個金字塔,層次分明﹕最上面的是"大莊家",接著是"本地莊家",再往下的是"艇家",而底層嘛,就是"賭客"。所謂大莊家,是指外地的莊家,比方那些印尼、泰國、馬來西亞和星加坡等地的經營者。他們當中有的是當地富有的華僑,有的是當地的商人。大莊家有時會跟香港莊家在本地開一個聯名戶口,先把一筆錢放到銀行去,讓香港的莊家能夠靈活調動。這是其中一種合作模式。這些大莊家之所以來香港經營,不是因為香港人的投注額大,而是因為香港的市場大,賭的人多,滴水成河,"賭本"自然顯得可觀。

艇家、莊家、賭客的三角關係

香港的大莊家不多,屈指可數,"艇家"倒不少。"艇家"跟本地的莊家有緊密的聯繫,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些"艇家"就是他們的代理人。"艇家"運作的機制多少繫於本身的關係網,換句話說,賭客跟"艇家",即使不是朋友,彼此也有一定的認識,比方說,有些酒樓的部長經理、裝修判頭,下了班就是"艇家"的身分,他們的下屬正是他們的客人。明哥是一名全職"艇家",照他說,經常來下注的客人有十多人,都是大家認識的,彼此有一種互信的基礎。客人來下注,因為信得過他們會賠錢;明哥接受他們下注,除了得看他們的收入花得來花不來之外,還須看他們的還款記錄。

亞洲賭波法

賭法方面,明哥說香港人賭的多半是亞洲賭法。下注的對象是外國球賽,特別是英、意、西、德四個國家的聯賽,以及其他盃賽、外圍賽等。亞洲的賭法,以"讓球球數"開盤。所謂"讓球球數"就是預測中上盤的入球數量,而輸贏的標準就以賽事實際的入球數量來決定。"讓球球數"的盤口多種多樣,例如平手、平手半球、半球、半球壹球、壹球、壹球球半、球半、球半兩球和兩球等。每場賽事的賠率稱為"水分";賽事以全場90分鐘計算,分上下兩盤,而上盤和下盤的賠率總和每次不變﹕上下兩盤的總和必須是190%,又稱為190"水分"。上盤是指主場,從'賭波"的角度來看,是"讓球"的一方;下盤是作客,是"受讓"的一方。儘管"水分"不變,但買上下兩盤的賠率卻有變動的空間,比方上盤的賠率為90%,下盤則為100%,兩盤共190%;若上盤為60%,下盤則為130%,如此類推。上下盤賠率的變動,關鍵在於買盤的人數或投注額的大小。勝數機會高的一盤,賠率一般較勝數低的另外一盤為低。

亞洲賭法 歐洲賠率

明哥告訴我們,香港賭波的,賭歐洲賭法的不多,一般賭亞洲賭法。但亞洲賭法的"讓球數",一般得參考歐洲盤來厘定,而歐洲盤的盤口是以賠率計算的,比如意大利的祖雲達斯對阿達蘭大,上盤為祖雲達斯,下盤為阿達蘭大,而某場的盤口是這樣的﹕上盤勝為1.10;和為6.50,而下盤勝為15.00,其中的差距著實不少,也看到兩個球隊的懸殊勢力。但歐洲的賭法一般只是賭輸贏或和球,不似亞洲"讓球數"的賭法;但不管怎樣,亞洲的"讓球數"是受著歐洲賠率影響的,就上述的一場來說,亞洲賭法的盤口據歐洲賠率定為讓"球半兩球"。我們問明哥關於盤口的資料來源,原來他們的行家都是上澳門的一個賭波網頁ma?????ot.com看到的,那個網頁不斷將浮動的賠率資料更新,所以一有賽事,他們都緊盯著網頁不放。當然還有別的網頁如li?????re.com,行內人和一般賭波的都會經常瀏覽,尤其是賭所謂"字花波"的,更會從這個網頁來曉得結果的。正因為賠率浮動的緣故,賭波的也有掛電話到不同的"艇家"查問賠率,挑賠率較高的"艇家"來下注。“艇家”之所以出現賠率差異的現象,可能就是因為有些“艇家”趕不上賠率浮動的速度的緣故。

非法賭博的存在空間不在乎有沒有合法賭波

明哥坦言,“艇家”的收入來源,在於他們做中間人的身分,也就是說,他們能從買賣“貨”的差額中賺取利潤,說得再明白一點,每場的輸贏,理論上對他們的影響不大,因為下注的輸了,或莊家的輸了,他們都在中間謀取了利潤。他們的存在價值在於他們的關係網,而"方便“也是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明哥說,賭波合法不合法,對他們的生意影響不大,因為賭波的找他們,一來是因為關係,二來是因為方便﹕彼此用口頭交易,不用現金交收,賒帳記數也行得通。正因為這一點,他們也就不是沒有風險的,因為不是所有"數”都可以立時收回來的,而莊家的數又不能不付,所以他們有時會給那些賴賬的拖垮。

艇家看賭波合法化

明哥是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的。他入了賭波這一行的日子也不短了,從起初幫莊家“打工”到現在自己獨立當“艇家”,他見過不少賭徒,他們甚麼都賭,只要是賭這玩意,就連命也不顧,賭得死去活來。明哥最愛說一句話﹕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賭的地方,中國人和賭總是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他認為世間有光明的一面,就難免有黑暗的一面,企圖用“合法化”的手段來取代“非法的”,就是參不透這個道理,也未免太天真了。明哥的人生觀,儘管我們不敢苟同,但他的一番話自有其弦外之音。